【茂灵】如烟花逝去
笔：寂庭
夏日炎炎，蝉鸣不止，让人心神不宁。
灵幻新隆坐在后院树荫下的椅子上，些许光斑照射在灵幻新隆阖上眼眸的脸。
已经有许多皱纹爬上了那张脸，但隐约还能见得年轻时的轮廓，也算是，保养得当了吧。
如今的灵幻新隆已经年逾八旬，再走不动路，也不能如以前一样滔滔如水地与人们攀谈，展示他超绝的交涉技术。
前两年还生了一场大病，勉勉强强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，但对身体消耗的太大，许多伤害已经不可逆了。
但好在，还是有人陪在他身边的。
影山茂夫提着菜篮子站在门前，脚步声停顿，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零声，推开铁栏栅时发出“吱呀——”的声响，再接着才是他的一声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哦……茂夫，你回来啦。”
“是，我回来了。”影山茂夫放下菜篮子，走到后院搭上灵幻新隆靠着的椅背，“正午太阳太盛，新隆还是回屋吧。”
“嗯，回去吧。”
于是影山茂夫拿来了拄拐递给灵幻新隆，再小心的将他扶起。
“茂夫啊……今天晚上，是不是烟花大会要开始了？”
影山茂夫点点头，搀扶着灵幻新隆慢慢的走着。
“是的，新隆想去看？”
“嗯，好久没见了……去看看吧。”
影山茂夫僵硬了一瞬，才缓缓吐出：“好。”
灵幻新隆躺在床上，半阖的眼眸似睡似醒，而影山茂夫正在衣柜里翻找浴衣，半晌，他抽出一套竹青色的和一套藏青色的和服。
“新隆，只有这两套了。”
影山茂夫回头说。
灵幻新隆点点头，说：“能穿就好，不用在意花样。”
“吃完饭后还有时间，到时候再穿吧。”
灵幻新隆点点头算是同意，终于是完全闭上了眼睛休息了。
一日三餐是格外清淡的，盖因灵幻新隆已经没法吃任何稍有刺激的食物了。
影山茂夫倒是全然不在意，不如说，这世上让他在意的事物本就不多，亲朋好友些许，高岭蕾一个，影山律一个，然后再是灵幻新隆。
可今晚灵幻新隆点名要再吃一次章鱼烧，影山茂夫也是知道灵幻新隆的想法了，五十便知天命，而算算影山茂夫今年，也已接近七旬。
影山茂夫是悲痛的，他最在意，最喜欢的人，如今便快要逝去了，他如何不悲伤。
可灵幻新隆总是笑着，笑着像以前一样揉了一把他的头，然后说：“人都是要死的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，又有什么值得天塌了似的呢。”
可是啊，可是，影山茂夫搭上灵幻新隆的手，您便是我的世界，您若逝去了，可不就是天崩地裂般的灾难了吗。
灵幻新隆便说不出话了，只得说：“那世界不许你哭，不许你太过伤心了啊。”
影山茂夫只得点点头，低下头让眼泪落进泥土里，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影山茂夫如以前一样将章鱼烧小心的吹凉，还用自己的嘴碰了碰，测好了温度再送进灵幻新隆的嘴里。
灵幻新隆慢慢的嚼着，末了咽下，赞叹一句：
“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啊。”
影山茂夫这才笑了些，问：“好吃吗。”
“好吃。”
洗好碗筷，影山茂夫开始着手给灵幻新隆穿上浴衣。
穿戴完毕后，灵幻新隆却说要帮影山茂夫穿，影山茂夫拗不过，在灵幻新隆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。
颤巍的手指系好了最后一个结，灵幻新隆虚弱的笑笑，调侃道：人真是老了啊。
影山茂夫废了老大的劲才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。
“走吧，师父。”
“嗯。”
影山茂夫推着轮椅慢慢走在集市的街道上，而灵幻新隆坐在轮椅上，看着这幅许久未见的景象，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。
忽然前头一个调皮的小鬼急冲冲跑来，又不看着前面，一把撞上了灵幻新隆。
“哎呀！”
小鬼头闭上眼，想着自己怕是要摔个底朝天，却在前倾的一瞬被稳稳地扶住了：
“小心点，慢些跑，摔疼了可就不好受了。”
眼前的老人有着和善的笑意，他看起来十分虚弱，却能把自己稳稳扶起来站稳。
小鬼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：“对不起，我下次回注意的。”
“嗯，可别再撞倒别人了。”
小鬼头看他并不责怪自己，对老人的好感更上一层，忙点头说：“知道了！”
灵幻新隆拍拍小鬼的头说：“好了，去玩吧。”
小鬼头“哒哒哒”地跑开了。
灵幻新隆仰头与身后的的影山茂夫相视一笑。
与此同时，远方传来一声响，烟花大会开始了。
“喔，开始了。”
“茂夫，去高一些的地方吧。”
“嗯。”
烟花开的十分好看。
夏天的夜晚总算是不太热了，集市的灯光在远处晕染，模糊的看不清界线，但孩子们的欢笑声却清清楚楚的传过来了。
灵幻新隆淡淡的笑着，静静看完这场绚丽的烟花大会。
将近尾声。
“有这天上的烟花，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陪着我，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寂寞，可千万别想着什么要来陪我啊。”
灵幻新隆的话忽然变多了，影山茂夫晓得，这是回光返照。
灵幻新隆开怀的笑了，那是他重病之后再没出现过的笑容。
但笑声渐微，哪怕只是小小一会儿，对灵幻新隆来说也是极辛苦的事儿。
于是他说：
“茂夫啊……我累了，我要休息啦。”
“新隆……”
“最后不说点好听的吗？”
影山茂夫想了想，也没法从乱糟糟的脑袋里抽出什么好词，于是只能说：
“晚安好梦，新隆。”
灵幻新隆点点头，笑着阖上了眼睛。
烟花大会的结尾最是绚丽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，谁也没注意自己脚下的大地，有一瞬不和谐的震颤。
那是谁的悲鸣，无声的响彻。
-fin
笔者有话：是群里夏日祭活动的文！大概在一堆车糖里我是一股泥石流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用叶子小姐的话说，我这是糖，对，世界级的糖【比丁丁.jpg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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